一二二、預備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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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二、預備役
“你太善良了，這個世界會把你啃得屍骨無存。——《生活大爆炸》”
那條落魄小巷中最不起眼的窄門裏，是被重新整理出來溫馨舒適的小家。
路易絲沒有置辦新的家具，只是在艾希嬸婆的幫助下，把這裏恢覆到母親生活時的樣子。
這個夏天很熱，但這屋子打開窗後還挺陰涼的。也不知道菲奧娜·奧蘇利文做了什麽，但路易絲躺在客廳的地毯上，氣溫舒服得都快睡過去了。
沒有人知道路易絲住在這裏，除了盧卡斯、艾希嬸婆和鄧布利多。現在多了個喬治。
喬治會偷偷幻影顯形過來留下信件。他不能久留，會被發現。
信裏說鄧布利多已經重新召集鳳凰社了，大家也發現路易絲的異常了。
起因是赫敏。
這個姑娘發現暑期開始寄給路易絲的信沒有一封有回音，而當她去往坎貝爾家時，發現裏面空無一人。
喬治說他表示他不知道，他和路易絲在學期期末就因為觀念不合而分手。這聽起來不那麽可信，畢竟他們倆如膠似漆了好一段時間。總之兩個人達成共識，有熟悉的人問起，就說路易絲受到小巴蒂影響太深，導致他們理念不同，所以分手。
“對了，那天克裏科斯來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找我，很多人都知道。所以我對他們說，我們就是那天分手的。”
真聰明。
路易絲知道喬治現在估計每天都焦頭爛額。不過這樣的回答加上本身就煩悶的神色，其餘人也不會再細究。而她現在面對著從朱利安那裏拿來的書，研究著分身術和幻身術。要做臥底，學會這兩個法術都大有好處。
對了，小巴蒂有來拜訪過路易絲。
“我除了身份作假，培養你的話都是真的，見鬼了，你會不知道？”他一來就說這句話，不像是來做客的，更像是來討一個說法的。
路易絲卻笑了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我笑你還來和我解釋這個啊，我以為有什麽大事呢——”路易絲輕松地說，“我是生氣，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因為我必死無疑才培養我的——”
“你知道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？”小巴蒂看她隨意開著玩笑的樣子，頓覺無語，“你覺得我不夠忙還得來照顧你是吧？”
“事實證明你也挺照顧我的，我很開心，老師。”路易絲笑嘻嘻地說。
小巴蒂一巴掌打在路易絲的後腦勺上：“給你臉了。我今天也不是白來的，你得了解食死徒，我來給你說說，以後做事自己機靈點……”
伏地魔偶爾會召開一次會議。有一天，路易絲原本被鐐銬捆住的地方忽然發燙了起來，一道指令立馬出現在她腦海中。那時候她才知道伏地魔給她這副鐐銬還有這個作用。
“你要出門嗎？”溫尼看到路易絲站起身，去衣架上取下她那帽檐大得可以遮住她半張臉的鐘型帽。
“要一起嗎？”路易絲穿上她的馬丁靴。
“要！”
嗖地一下，路易絲一伸手，溫尼就到了她的胳膊前臂上，被她放進隨身挎包裏。
倫敦的夏天總有很多游客。路易絲徑直走向報刊亭，買下最新的日報。她同樣訂購了《預言家日報》，為的是不錯過任何一條消息。
可是到目前為止，一條和伏地魔有關的都沒有。
伏地魔還沒開始行動，這是路易絲知道的。
可是哈利不是早就帶著伏地魔覆活的消息回來了嗎？魔法部那裏怎麽也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特別是最近《預言家日報》上還充斥著對哈利的惡意揣測。他們把哈利寫成一個千方百計引起別人註意的人。他們認為哈利在標榜自己是個悲壯的大英雄。
魔法部就坐視不管嗎？
路易絲站在報刊亭前，無聊地翻著今天的報紙。她本來就不愛看的。
這時，有人走進了馬路對面的一個老舊報刊亭裏，並撥起了號碼。
路易絲合上了報紙。
那個報刊亭不是早就廢棄了嗎？
可報刊亭裏的人沒有想路易絲想的那樣發現不能用之後就出來了。反而在下一秒，路易絲就瞪大了眼。
那個電話亭像電梯一樣載著那個人往下降去，幾乎沒過幾秒，電話亭又恢覆空無一人的狀態。
我去。
路易絲四下張望著，也走了過去。
這是……麻瓜都看不到嗎？
路易絲打開電話亭的門，身子探進去。可眼前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電話亭。她試探地拿起聽筒，又按了按撥號鍵，但都無事發生。
難道有什麽咒語嗎？
路易絲沒多想，就打消了好奇心退了出來。
“你有事要去魔法部嗎？”
可就在路易絲關上電話亭的門時，有人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話，嚇了她一大跳。
“珀西？”路易絲很是訝異。
路易絲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珀西了，上一次還是在三強杯的第二次比賽，他代替老克勞奇先生出席。雖然她並不經常留意喬治的這個哥哥。主要原因是珀西的臉總是臭臭的，而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更難看些。
“62442。”珀西說。
路易絲楞了楞，指了指電話亭：“按62442就可以下去？”
“你不是要去魔法部？”珀西稍稍蹙眉，“那你來這幹嘛？這裏是魔法部的來賓入口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
“你居然告訴我……”路易絲嘀咕了一句。
珀西的臉色馬上變得更難看了：“你到底以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？見了鬼了，居然被一個斯萊特林說這種話——”
“不是……”路易絲不太敢去看珀西，“我以為你們都已經要恨死我，巴不得抓著我要個說法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現在輪到珀西聽不明白了。
“喬治沒告訴你們——”路易絲問，“我和他分手了？”
珀西一楞，只是繼續厭著臉，說：“你們分手就分手，和我有什麽關系。”他說著就快步離開了。
也是。
就是因為分手這個借口很順理成章，別人也無法插手。路易絲和喬治才會這樣毅然決然地達成一致。
但路易絲現在最怕的還是遇到格蘭芬多的熟人。所以在她走進對角巷時壓低了帽檐，生怕被任何人認出來。
對角巷的夏天也是一樣的熱鬧，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些難以落腳。路易絲好不容易擠過人群，找到她在尋覓的路口，迅速閃身拐進翻倒巷。
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地。
早就聽說這裏是黑巫師聚集的地方，親眼一見果然如此。別的不說，剛走進這條巷子就感覺天暗了下來。視線昏暗，地面潮潮的，時不時傳來一些低沈的說話聲。
路易絲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裏，她只是順著巷子往裏走，很快找到了她的目的地——翻倒巷13B號。
博金博克。
“來了？”賴爾推開門，向路易絲招了招手，“進來吧。”他在櫥窗裏一直在張望著，一見到路易絲就馬上打開門。
路易絲點頭示意後，踏入了這家古董店。
“你真的去——”賴爾關上門，一回頭發現路易絲還站在店門口的地方張望，急忙停下腳步才沒撞上。但他很快拉著路易絲走到一個隱秘的角落：“你真的主動去加入神秘人的陣營了？”
“克裏科斯告訴你的。”路易絲沒有用疑問的語氣，因為她知道只會是這樣，“老板呢？你叔叔呢？”
“坎貝爾小姐。”一個男人從商店後方慢悠悠地走了出來，“久仰大名，久仰大名。”
路易絲聞聲朝他走去：“博克先生，你好。”
“你好你好。”博克先生笑得很殷勤，“這次親自蒞臨本店，有什麽需要的？”
“我聽賴爾說，你們這裏有穆迪那樣的假眼？”路易絲打量著四周，看到天花板上的生銹的儀器上掛著人骨。
她並不意外，這裏就像她所想的那樣黑暗而神秘。
“所以你要那個做什麽？”賴爾走上來，“我帶你去拿。”
博克先生始終笑著，搓著手。
“當然是幫我看家了。”路易絲說，“我現在是獨居，你知道嗎？”
而且家裏沒有養狗了，真的會很不安心。盡管她還有兩條大蟒。不過看這形式，保險起見還是需要一個監控。
“虧你可以一下子就想到。”賴爾帶著路易絲來到一個貨櫃旁，“這就是店裏的魔眼，我叔叔在十幾年前從一個流浪的巫師那裏收到的。雖然不知道和穆迪的是不是一樣的，但就算穿著隱身衣也別想逃過它的視野。”
“要的就是這個。”路易絲看著那個玻璃眼珠子，笑了起來。
她忽然瞥見一邊的一條蛋白石項鏈，上面的卡片寫著“警告：切勿觸摸！——被下詛咒——迄今已有十九位麻瓜為擁有此物而喪命。”
“噱頭而已，怎麽會有麻瓜真的因為這個喪命。”賴爾毫不在意地說。
可路易絲不這樣想。在麻瓜的傳言中，受詛咒的項鏈頻頻出現。她愕然，只是意識到或許那些傳聞都是真的，不明真相的麻瓜買下了受到詛咒的項鏈。可童話故事裏，這樣的人一般貪婪或者虛榮。可路易絲現在無比清楚，現實中沒有那麽多富有教育性的隱喻，只是不幸罷了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“不過你不是和原本的麻瓜家庭斷絕關系了嗎？”賴爾問，“你還有錢嗎？”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我攢的錢夠我花好些年。”路易絲很快地說，“開個價吧，博克先生，魔眼我要了。”
博克先生立馬走上前，商討出一個好價。
路易絲收好眼珠，但沒有著急走。她知道賴爾親自在這裏等著肯定不是因為迎接客人，而是有事問她。
賴爾示意路易絲跟著他走之後，帶著她走上商店的二樓，這裏有一間很小的房間。
“沒地方招待你，見諒。”賴爾看著這連椅子都沒有，不好意思地說。
“阿比蓋爾還好嗎？”路易絲問，“她哥哥的事……”
“這事啊。”賴爾嘆了一口氣，“阿比蓋爾和她家人關系並不親密，但葬禮上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當然，他們沒辦法風光大葬，只是家裏人自己哀悼。”
“她知道我……”
“她不知道。”賴爾說，“她都那樣了，我們還敢讓她知道現在是什麽局勢嗎？不過你……”他嘆了一口氣，“你對克裏科斯還真是仗義。”
“我不是為了他。”路易絲再次解釋道，“我說過我是為了自己。”
“不管你怎麽說，有你跟克裏科斯作伴，就是為了他了。”賴爾很有見地地說，“特別是我要離開英國了。”
“嗯，快走吧。”
賴爾倒是沒想到路易絲沒有一點挽留：“看來你對局勢是真的很清楚。”
不然呢？
我可是看著伏地魔對著那些曾經的下屬手起刀落。
“上次會議還提出要追殺卡卡洛夫。”路易絲平淡地說，“你能走就快走吧。”
“我可是原本就計劃要出門的。”賴爾說，“我認識了幾個布斯巴頓的女孩，他們說起法國那裏的魔法器皿，我很有興趣。”
“你會繼承這裏嗎？”路易絲問。
“我繼承了你就來白拿，是吧？”賴爾試圖讓氣氛好一點，“我打算自己開一家魔法器皿店。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。”
“那我就預祝賴爾·博克老板——”路易絲伸出手，“生意興隆。”
賴爾握住了那只手。
“路易絲——”他最後說，“克裏科斯說你瘋了。雖然我們沒有人能知道你在想什麽。但是吧，你這樣厲害的人，總之幹票大的。”
“賴爾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等你回來給我寫信，我會帶著克裏科斯和阿比蓋爾——”
有一扇小窗透過微弱的光，落在女孩蝶翼般的長睫毛上。
“活著見你。”
走出博金博克時，路易絲感覺自己心裏又有一塊石頭落地。她和鄧布利多一起列出了一張清單，上面都是她需要做的註意事項。
買下魔眼，保證自己的安全，這是其中一條，也是很簡單的一條。
謹言慎行，偽裝好身份，才是最不容易的。
雖然鄧布利多說過，斯內普也會再次作為眼線打入食死徒內部，有事可以與他商量。但路易絲的壓力依舊很大。
離開學的日子越近，路易絲的心情就更沈重幾分。她踩在石板路上，聽到了不遠處有小貓的叫聲。她尋聲而去，看到小巷子裏有一只黑貓。
路易絲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。
“看到你是好運還是壞運啊？”路易絲說著走上前，蹲在小黑貓面前，“嗯？小貓？”
小黑貓諂媚地叫了兩聲。
小動物一向都很喜歡路易絲，這一點從未改變。
“你怎麽說？”路易絲離開了狗狗們之後就缺少了這樣的傾訴方式。她會把心事說給動物朋友聽，因為他們是很好的聆聽者。他們不會說話，路易絲就不會有期待，也不會有期待落空。
“有人說好運，有人說厄運，你怎麽說？”路易絲輕輕嘆了一口氣，“商量一下，好運，怎麽樣？”
小貓又是喵喵了幾聲。
“嘿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有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路易絲急忙警惕站起身，轉過去。
“請問，這位夫人……你是誰？”這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，路易絲把手慢慢伸進挎包。
“哦，該死，我忘了——”面前的女人瀟灑地甩了甩腦袋，馬上變成了另一個面孔。
“你——是你啊。”路易絲瞪大了眼，“你是那個幫我證明了對角巷與外界有其他通道的那個粉頭發——”她剛說著，那人的粉頭發也變出來了，“這是什麽把戲？”
“我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。”粉發姑娘說，“我可以隨意改變我的容貌。先不說這個，這裏很危險，我們先出去。我遠遠看到你拐進這條巷子，你一個小女孩怎麽跑進來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路易絲看向那只小黑貓，靈機一動，“我看到這只貓進了翻倒巷，怕它有危險。”
好在這個女孩沒有那麽心細，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說法：“原來是這樣，那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路易絲試探地伸出手，黑貓真的就跳進了她的懷裏。
“你又怎麽在這呢？”路易絲問。
“我是個傲羅，你忘了？”那個姑娘笑著說，“我來這裏查點事情。”
路易絲壯起膽子，問道：“是因為神秘人覆活，來調查食死徒的行動嗎？”
粉發女孩馬上變得神色嚴肅：“你為什麽這樣問？”
“你是魔法部的。”路易絲壓低聲音說，“現在為止魔法部對此沒有一點動作。可是我們早就知道神秘人覆活了不是嗎？”
“噓。”粉發女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，“小姑娘，我佩服你有膽識問我這個。但你這麽聰明應該也知道有些事多問也沒有結果。”
“那你查到了沒有？”路易絲又追問道。
粉發女孩搖了搖頭。
路易絲看已經快到翻倒巷入口了，又說：“那你送我到這裏就好，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。”
“說什麽呢。”那個女孩豪爽得搭上路易絲的肩膀，攬著她走入對角巷，“你怎麽會耽誤我的工作？保護年輕的小女巫，也是我的職責。”她笑著，“更何況，是你這麽漂亮的小女巫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到了熱鬧的對角巷，路易絲只覺得渾身的靈魂都重新變得溫暖而滾燙了起來。
“我和你有緣，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。”粉發女孩說，“叫我唐克斯就好。”
路易絲說她去翻倒巷是為了給小黑貓伸出援手是假。
但面前萍水相逢的人卻真的在對她伸出援手。
路易絲第一次用一個謊言換得了一個真心。她不知道小巴蒂當初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受，而且樂在其中。
可路易絲只覺得無比刺痛。
特別是她與這樣一個熱情且溫柔的人，站在了局勢的對立面。
唐克斯看了眼時間，像是忽然想起了要和誰見面那樣大叫了一聲。她簡單地告了別，就著急忙慌地離開了。
路易絲甚至沒告訴她自己的名字。
原來明亮的人有很多，只是我深處黑暗，才那樣狹隘。
路易絲看向懷裏的黑貓。
“是幸運，對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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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太善良了，這個世界會把你啃得屍骨無存。——《生活大爆炸》”
那條落魄小巷中最不起眼的窄門裏，是被重新整理出來溫馨舒適的小家。
路易絲沒有置辦新的家具，只是在艾希嬸婆的幫助下，把這裏恢覆到母親生活時的樣子。
這個夏天很熱，但這屋子打開窗後還挺陰涼的。也不知道菲奧娜·奧蘇利文做了什麽，但路易絲躺在客廳的地毯上，氣溫舒服得都快睡過去了。
沒有人知道路易絲住在這裏，除了盧卡斯、艾希嬸婆和鄧布利多。現在多了個喬治。
喬治會偷偷幻影顯形過來留下信件。他不能久留，會被發現。
信裏說鄧布利多已經重新召集鳳凰社了，大家也發現路易絲的異常了。
起因是赫敏。
這個姑娘發現暑期開始寄給路易絲的信沒有一封有回音，而當她去往坎貝爾家時，發現裏面空無一人。
喬治說他表示他不知道，他和路易絲在學期期末就因為觀念不合而分手。這聽起來不那麽可信，畢竟他們倆如膠似漆了好一段時間。總之兩個人達成共識，有熟悉的人問起，就說路易絲受到小巴蒂影響太深，導致他們理念不同，所以分手。
“對了，那天克裏科斯來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找我，很多人都知道。所以我對他們說，我們就是那天分手的。”
真聰明。
路易絲知道喬治現在估計每天都焦頭爛額。不過這樣的回答加上本身就煩悶的神色，其餘人也不會再細究。而她現在面對著從朱利安那裏拿來的書，研究著分身術和幻身術。要做臥底，學會這兩個法術都大有好處。
對了，小巴蒂有來拜訪過路易絲。
“我除了身份作假，培養你的話都是真的，見鬼了，你會不知道？”他一來就說這句話，不像是來做客的，更像是來討一個說法的。
路易絲卻笑了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我笑你還來和我解釋這個啊，我以為有什麽大事呢——”路易絲輕松地說，“我是生氣，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因為我必死無疑才培養我的——”
“你知道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？”小巴蒂看她隨意開著玩笑的樣子，頓覺無語，“你覺得我不夠忙還得來照顧你是吧？”
“事實證明你也挺照顧我的，我很開心，老師。”路易絲笑嘻嘻地說。
小巴蒂一巴掌打在路易絲的後腦勺上：“給你臉了。我今天也不是白來的，你得了解食死徒，我來給你說說，以後做事自己機靈點……”
伏地魔偶爾會召開一次會議。有一天，路易絲原本被鐐銬捆住的地方忽然發燙了起來，一道指令立馬出現在她腦海中。那時候她才知道伏地魔給她這副鐐銬還有這個作用。
“你要出門嗎？”溫尼看到路易絲站起身，去衣架上取下她那帽檐大得可以遮住她半張臉的鐘型帽。
“要一起嗎？”路易絲穿上她的馬丁靴。
“要！”
嗖地一下，路易絲一伸手，溫尼就到了她的胳膊前臂上，被她放進隨身挎包裏。
倫敦的夏天總有很多游客。路易絲徑直走向報刊亭，買下最新的日報。她同樣訂購了《預言家日報》，為的是不錯過任何一條消息。
可是到目前為止，一條和伏地魔有關的都沒有。
伏地魔還沒開始行動，這是路易絲知道的。
可是哈利不是早就帶著伏地魔覆活的消息回來了嗎？魔法部那裏怎麽也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特別是最近《預言家日報》上還充斥著對哈利的惡意揣測。他們把哈利寫成一個千方百計引起別人註意的人。他們認為哈利在標榜自己是個悲壯的大英雄。
魔法部就坐視不管嗎？
路易絲站在報刊亭前，無聊地翻著今天的報紙。她本來就不愛看的。
這時，有人走進了馬路對面的一個老舊報刊亭裏，並撥起了號碼。
路易絲合上了報紙。
那個報刊亭不是早就廢棄了嗎？
可報刊亭裏的人沒有想路易絲想的那樣發現不能用之後就出來了。反而在下一秒，路易絲就瞪大了眼。
那個電話亭像電梯一樣載著那個人往下降去，幾乎沒過幾秒，電話亭又恢覆空無一人的狀態。
我去。
路易絲四下張望著，也走了過去。
這是……麻瓜都看不到嗎？
路易絲打開電話亭的門，身子探進去。可眼前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電話亭。她試探地拿起聽筒，又按了按撥號鍵，但都無事發生。
難道有什麽咒語嗎？
路易絲沒多想，就打消了好奇心退了出來。
“你有事要去魔法部嗎？”
可就在路易絲關上電話亭的門時，有人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話，嚇了她一大跳。
“珀西？”路易絲很是訝異。
路易絲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珀西了，上一次還是在三強杯的第二次比賽，他代替老克勞奇先生出席。雖然她並不經常留意喬治的這個哥哥。主要原因是珀西的臉總是臭臭的，而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更難看些。
“62442。”珀西說。
路易絲楞了楞，指了指電話亭：“按62442就可以下去？”
“你不是要去魔法部？”珀西稍稍蹙眉，“那你來這幹嘛？這裏是魔法部的來賓入口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
“你居然告訴我……”路易絲嘀咕了一句。
珀西的臉色馬上變得更難看了：“你到底以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？見了鬼了，居然被一個斯萊特林說這種話——”
“不是……”路易絲不太敢去看珀西，“我以為你們都已經要恨死我，巴不得抓著我要個說法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現在輪到珀西聽不明白了。
“喬治沒告訴你們——”路易絲問，“我和他分手了？”
珀西一楞，只是繼續厭著臉，說：“你們分手就分手，和我有什麽關系。”他說著就快步離開了。
也是。
就是因為分手這個借口很順理成章，別人也無法插手。路易絲和喬治才會這樣毅然決然地達成一致。
但路易絲現在最怕的還是遇到格蘭芬多的熟人。所以在她走進對角巷時壓低了帽檐，生怕被任何人認出來。
對角巷的夏天也是一樣的熱鬧，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些難以落腳。路易絲好不容易擠過人群，找到她在尋覓的路口，迅速閃身拐進翻倒巷。
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地。
早就聽說這裏是黑巫師聚集的地方，親眼一見果然如此。別的不說，剛走進這條巷子就感覺天暗了下來。視線昏暗，地面潮潮的，時不時傳來一些低沈的說話聲。
路易絲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裏，她只是順著巷子往裏走，很快找到了她的目的地——翻倒巷13B號。
博金博克。
“來了？”賴爾推開門，向路易絲招了招手，“進來吧。”他在櫥窗裏一直在張望著，一見到路易絲就馬上打開門。
路易絲點頭示意後，踏入了這家古董店。
“你真的去——”賴爾關上門，一回頭發現路易絲還站在店門口的地方張望，急忙停下腳步才沒撞上。但他很快拉著路易絲走到一個隱秘的角落：“你真的主動去加入神秘人的陣營了？”
“克裏科斯告訴你的。”路易絲沒有用疑問的語氣，因為她知道只會是這樣，“老板呢？你叔叔呢？”
“坎貝爾小姐。”一個男人從商店後方慢悠悠地走了出來，“久仰大名，久仰大名。”
路易絲聞聲朝他走去：“博克先生，你好。”
“你好你好。”博克先生笑得很殷勤，“這次親自蒞臨本店，有什麽需要的？”
“我聽賴爾說，你們這裏有穆迪那樣的假眼？”路易絲打量著四周，看到天花板上的生銹的儀器上掛著人骨。
她並不意外，這裏就像她所想的那樣黑暗而神秘。
“所以你要那個做什麽？”賴爾走上來，“我帶你去拿。”
博克先生始終笑著，搓著手。
“當然是幫我看家了。”路易絲說，“我現在是獨居，你知道嗎？”
而且家裏沒有養狗了，真的會很不安心。盡管她還有兩條大蟒。不過看這形式，保險起見還是需要一個監控。
“虧你可以一下子就想到。”賴爾帶著路易絲來到一個貨櫃旁，“這就是店裏的魔眼，我叔叔在十幾年前從一個流浪的巫師那裏收到的。雖然不知道和穆迪的是不是一樣的，但就算穿著隱身衣也別想逃過它的視野。”
“要的就是這個。”路易絲看著那個玻璃眼珠子，笑了起來。
她忽然瞥見一邊的一條蛋白石項鏈，上面的卡片寫著“警告：切勿觸摸！——被下詛咒——迄今已有十九位麻瓜為擁有此物而喪命。”
“噱頭而已，怎麽會有麻瓜真的因為這個喪命。”賴爾毫不在意地說。
可路易絲不這樣想。在麻瓜的傳言中，受詛咒的項鏈頻頻出現。她愕然，只是意識到或許那些傳聞都是真的，不明真相的麻瓜買下了受到詛咒的項鏈。可童話故事裏，這樣的人一般貪婪或者虛榮。可路易絲現在無比清楚，現實中沒有那麽多富有教育性的隱喻，只是不幸罷了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“不過你不是和原本的麻瓜家庭斷絕關系了嗎？”賴爾問，“你還有錢嗎？”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我攢的錢夠我花好些年。”路易絲很快地說，“開個價吧，博克先生，魔眼我要了。”
博克先生立馬走上前，商討出一個好價。
路易絲收好眼珠，但沒有著急走。她知道賴爾親自在這裏等著肯定不是因為迎接客人，而是有事問她。
賴爾示意路易絲跟著他走之後，帶著她走上商店的二樓，這裏有一間很小的房間。
“沒地方招待你，見諒。”賴爾看著這連椅子都沒有，不好意思地說。
“阿比蓋爾還好嗎？”路易絲問，“她哥哥的事……”
“這事啊。”賴爾嘆了一口氣，“阿比蓋爾和她家人關系並不親密，但葬禮上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當然，他們沒辦法風光大葬，只是家裏人自己哀悼。”
“她知道我……”
“她不知道。”賴爾說，“她都那樣了，我們還敢讓她知道現在是什麽局勢嗎？不過你……”他嘆了一口氣，“你對克裏科斯還真是仗義。”
“我不是為了他。”路易絲再次解釋道，“我說過我是為了自己。”
“不管你怎麽說，有你跟克裏科斯作伴，就是為了他了。”賴爾很有見地地說，“特別是我要離開英國了。”
“嗯，快走吧。”
賴爾倒是沒想到路易絲沒有一點挽留：“看來你對局勢是真的很清楚。”
不然呢？
我可是看著伏地魔對著那些曾經的下屬手起刀落。
“上次會議還提出要追殺卡卡洛夫。”路易絲平淡地說，“你能走就快走吧。”
“我可是原本就計劃要出門的。”賴爾說，“我認識了幾個布斯巴頓的女孩，他們說起法國那裏的魔法器皿，我很有興趣。”
“你會繼承這裏嗎？”路易絲問。
“我繼承了你就來白拿，是吧？”賴爾試圖讓氣氛好一點，“我打算自己開一家魔法器皿店。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。”
“那我就預祝賴爾·博克老板——”路易絲伸出手，“生意興隆。”
賴爾握住了那只手。
“路易絲——”他最後說，“克裏科斯說你瘋了。雖然我們沒有人能知道你在想什麽。但是吧，你這樣厲害的人，總之幹票大的。”
“賴爾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等你回來給我寫信，我會帶著克裏科斯和阿比蓋爾——”
有一扇小窗透過微弱的光，落在女孩蝶翼般的長睫毛上。
“活著見你。”
走出博金博克時，路易絲感覺自己心裏又有一塊石頭落地。她和鄧布利多一起列出了一張清單，上面都是她需要做的註意事項。
買下魔眼，保證自己的安全，這是其中一條，也是很簡單的一條。
謹言慎行，偽裝好身份，才是最不容易的。
雖然鄧布利多說過，斯內普也會再次作為眼線打入食死徒內部，有事可以與他商量。但路易絲的壓力依舊很大。
離開學的日子越近，路易絲的心情就更沈重幾分。她踩在石板路上，聽到了不遠處有小貓的叫聲。她尋聲而去，看到小巷子裏有一只黑貓。
路易絲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。
“看到你是好運還是壞運啊？”路易絲說著走上前，蹲在小黑貓面前，“嗯？小貓？”
小黑貓諂媚地叫了兩聲。
小動物一向都很喜歡路易絲，這一點從未改變。
“你怎麽說？”路易絲離開了狗狗們之後就缺少了這樣的傾訴方式。她會把心事說給動物朋友聽，因為他們是很好的聆聽者。他們不會說話，路易絲就不會有期待，也不會有期待落空。
“有人說好運，有人說厄運，你怎麽說？”路易絲輕輕嘆了一口氣，“商量一下，好運，怎麽樣？”
小貓又是喵喵了幾聲。
“嘿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有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路易絲急忙警惕站起身，轉過去。
“請問，這位夫人……你是誰？”這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，路易絲把手慢慢伸進挎包。
“哦，該死，我忘了——”面前的女人瀟灑地甩了甩腦袋，馬上變成了另一個面孔。
“你——是你啊。”路易絲瞪大了眼，“你是那個幫我證明了對角巷與外界有其他通道的那個粉頭發——”她剛說著，那人的粉頭發也變出來了，“這是什麽把戲？”
“我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。”粉發姑娘說，“我可以隨意改變我的容貌。先不說這個，這裏很危險，我們先出去。我遠遠看到你拐進這條巷子，你一個小女孩怎麽跑進來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路易絲看向那只小黑貓，靈機一動，“我看到這只貓進了翻倒巷，怕它有危險。”
好在這個女孩沒有那麽心細，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說法：“原來是這樣，那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路易絲試探地伸出手，黑貓真的就跳進了她的懷裏。
“你又怎麽在這呢？”路易絲問。
“我是個傲羅，你忘了？”那個姑娘笑著說，“我來這裏查點事情。”
路易絲壯起膽子，問道：“是因為神秘人覆活，來調查食死徒的行動嗎？”
粉發女孩馬上變得神色嚴肅：“你為什麽這樣問？”
“你是魔法部的。”路易絲壓低聲音說，“現在為止魔法部對此沒有一點動作。可是我們早就知道神秘人覆活了不是嗎？”
“噓。”粉發女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，“小姑娘，我佩服你有膽識問我這個。但你這麽聰明應該也知道有些事多問也沒有結果。”
“那你查到了沒有？”路易絲又追問道。
粉發女孩搖了搖頭。
路易絲看已經快到翻倒巷入口了，又說：“那你送我到這裏就好，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。”
“說什麽呢。”那個女孩豪爽得搭上路易絲的肩膀，攬著她走入對角巷，“你怎麽會耽誤我的工作？保護年輕的小女巫，也是我的職責。”她笑著，“更何況，是你這麽漂亮的小女巫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到了熱鬧的對角巷，路易絲只覺得渾身的靈魂都重新變得溫暖而滾燙了起來。
“我和你有緣，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。”粉發女孩說，“叫我唐克斯就好。”
路易絲說她去翻倒巷是為了給小黑貓伸出援手是假。
但面前萍水相逢的人卻真的在對她伸出援手。
路易絲第一次用一個謊言換得了一個真心。她不知道小巴蒂當初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受，而且樂在其中。
可路易絲只覺得無比刺痛。
特別是她與這樣一個熱情且溫柔的人，站在了局勢的對立面。
唐克斯看了眼時間，像是忽然想起了要和誰見面那樣大叫了一聲。她簡單地告了別，就著急忙慌地離開了。
路易絲甚至沒告訴她自己的名字。
原來明亮的人有很多，只是我深處黑暗，才那樣狹隘。
路易絲看向懷裏的黑貓。
“是幸運，對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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